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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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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地沖我慘笑了一下,聲音微弱得幾乎快要消失,“好吧,我大概沒辦法陪你了。”

“你……”我氣得梗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停頓了好久才僵硬地懟回去:“這種傷而已,不會死的!”

“我又不是米斯達……”福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可是血源源不斷地從他指縫間湧出,這個出血量太詭異了。

我突然不安起來,慌張又膽怯地小心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幹嘛?你閉上眼幹嘛?!福葛?!”

“他很好,你的那位W先生,他真的很好。”福葛沒有搭理我,閉著眼含糊地低聲呢喃著,“你是對的,我比不上你的W。我不可能取代他。抱歉……”

“誰要你道歉了?你給我睜開眼睛!”我開始真正地慌張起來,伸手去查看他的傷。

糟糕,傷口離心臟的距離很近,近得嚇人。

福葛或許……真的會死?

耳邊不知怎麽突然響起了卡巴雷女兒在葬禮上說的那番話:

——“你還來得及,永遠不要因為意氣用事做令自己後悔的事。珍惜身邊的人吧。”

來得及?

我又做了什麽蠢事!

“起來!福葛!”我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和恐懼,強行鎮定地開始推搡躺在面前的人:“W死了!那個狡猾的家夥、想用這種方式讓我永遠記住他?我會恨他一輩子!你……你他媽別學他啊!你不許死!你不許死!”

“你別推他了!傷口還在流血!”阿帕基沖過來拉我。

我掙脫了阿帕基,緊緊抓住了福葛的胳膊,然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好厲害。

為什麽……我在害怕?

“別死!潘納科達.福葛!”我哭得哽咽,差點沒把自己嗆到,“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嗎?姜餅糖、今年的聖誕、還有……你死了、以後誰……誰來接受我的惡意!我不會放過你的、給我起來——起來……求你了,別死,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別死……”

銀發蜿蜒淩亂地垂落下來,發絲間一顆一顆完整飽滿的淚水砸在了福葛沾染上血跡的手背上,很快就混入紅色化開不見了。

“什麽都答應……我嗎?”聽到我的話,原本躺著不動的家夥終於有了一點反應,掙紮著眨著雙眼,迷茫地睜開對上了我的視線,我屏住呼吸俯身靠近他,想要努力聽清他微弱得快要消失不見的聲音,只聽他說:“只有一件事……波西塔諾,我說過的那些話……”

“……”

“請別當做沒有發生過。”

“……”

“伊萊德文,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心臟像是被人抓了起來,疼得快要發瘋。

“我記得……”我哭著,為了壓制窒息費力地喘著氣回答他:“我都記得,你說的我會好好記住……所以別死,福葛,我可以答應——”

話沒說完,有人從我身後一下子把我從福葛面前推開了。

我帶著滿臉淚水,迷茫地回頭,對上了喬魯諾緊皺的眉頭。

他像是在看智障一樣看著我,平靜地開口勸道:“伊萊,有話一會兒再說吧,我要用【黃金體驗】治療福葛。”

我騰地從地上站起來,撞到了站在邊上滿臉不耐煩的阿帕基,臉後知後覺燙得快要冒煙。

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都幹了什麽!?

哭哭啼啼的對福葛說了什麽?!

他又沒死!

而且……而且【黃金體驗】可以治療!【黃金體驗】可以治療!【黃金體驗】可以治療!

該死,我再也不會忘記這件事了……

那邊原本奄奄一息的福葛倚靠在慈祥的金發教父懷中,臉上浮現出了驚懼的神色。

相反,教父無比溫柔地望著他,輕聲提醒:“應該會很疼,不過福葛……為了伊萊,這點疼痛你能忍住吧?”

“等等、喬魯諾、我——別——啊啊啊啊啊啊——輕一點!疼死了!!!”

久病初愈

我迎來了人生迄今為止最久的一次休假,一個月,不帶薪。

……但無所謂,我又不缺錢。

我殺了阿方索,完成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身體終於不再緊繃地徹底放松乃至慵懶的地步,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於是趁著休假,幹脆抽空獨自一人去墓地看望了卡巴雷。

將白色的花束堆放在了墓碑前其他的鮮花之上後,我默默站在那裏,淚水流盡的雙眼發熱發脹地盯著醫生那張嚴肅卻不失溫柔的黑白照片,嗓子像是幹涸般,想說點什麽卻一個字都擠不出。

W……死了。

沒有真實感。

那一天發生的的事太過突然,我不敢去仔細回憶,W死亡的事實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場模糊的夢。

他只是在爆.破中消失退場,他說給我自由,真正得到自由和解救的人其實是他。

最後他的笑容那麽幹凈透徹,仿佛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尋求的最好結局。

內心早就清楚意識到我向來沒辦法阻止他的離開,我永遠無法束縛這個人,因此並不覺得後悔和失望,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釋懷,以及……無奈。

“卡巴雷,老家夥。”照片中的醫生一如曾經活著的那樣,嚴厲的目光始終註視著我,這時有風吹過,將他墓碑前白色雛菊的花瓣吹得搖曳,露水像淚珠般滾落,我卻沒再哭泣,甚至松一口氣地笑起來:“你在笑我嗎?如你所願啦,我……終於和他告別了。”

人的一生,會出現那麽多人,並非所有人都會留下,他們帶著使命前來,在完成後離開。

我終於自由了。

W也是。

那之後我沒有去過PASSION,沒有工作,也沒有聯系任何人,整整兩周,就像普通人那樣早起早睡,一日三餐,偶爾出門去超市采購,夜晚來臨時癱倒在沙發上看書或電視,就算不困,到了十點也會熄燈躺在床上努力睡著。

1月14日,最難捱的那個日子,那不勒斯下起了一場大雨,春雷像是這個漫長冬季寒冷最後的叫囂吵得人無法入睡。

我蜷縮在單薄的被子裏,那麽久以來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倒下,發起了高燒。

至少有兩年多我都沒有病過一次,終於得到休假的軀體安心盡情釋放著熱意,像是要連同體內剩餘的過量悲傷一起逃離這具疲憊不堪的軀體,在春雨中將靈魂一起沖刷洗滌幹凈後,迎接新生。

總之,我病得很慘烈,整晚因為病痛的折磨無法入睡,一直挨到了天亮打算去醫院,卻連起床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了,終於陷入了昏迷。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間我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伊萊不會死了吧、就是那個、自、自殺?——”

“閉上你的烏鴉嘴,納蘭迦!米斯達你在幹什麽?你沒有她家鑰匙嗎?”

“我、我怎麽會有?我是說我們都分手了……”

“?沒分手前你有過嗎?”

“嗚你別再說了阿帕基……”

“布加拉提!我找到了!地毯下有備用鑰匙!”

“特裏休,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

什麽……什麽玩意兒?

我掙紮出最後一點清晰的意識,生出一股無力的煩躁感。

然後聽到房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似乎有一堆人湧進了房間,有人急切地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用盡力氣睜開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粉紅色,是特裏休。

“天啊,她發燒了,燒得好嚴重!”美女歌手的聲音滿是擔憂和驚恐。

“米斯達?別楞著了,她家的藥放在哪?”阿帕基不耐煩的聲音又在催促著。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進來過——”

“什麽!?”

“嗚嗚嗚嗚……”

……好煩,要不是我病得太嚴重,大概已經跳起來打人了。

這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得而知,總之最後我被特裏休從床上挖了起來,強行餵了水吃了東西,雖然虛弱但總算能勉強躺著,眼看著阿帕基翻箱倒櫃地猶如老母親般——怎麽是母親?——給我收拾房間順便尋找藥。

他打開一個又一個的櫃子,終於忍不住暴怒了:“怎麽……怎麽全是煙和酒?!”

然後不顧我的反抗把這些東西都沒收了。

我又氣又無奈地癱倒在床上,忽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怎麽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某個更加暴躁的金發男身影?

福葛竟然沒來探望我?!我都快病死了!阿帕基都來了他沒來?!

“福葛呢?”我有氣無力地問。

“他忙得很,”阿帕基沒好氣地把酒瓶捆到一起,也不知道打算怎麽處理,頭也不回地答道:“他要去追阿方索那批貨,還要去西班牙解決剩餘的殘黨。”

“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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